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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適愛才:提攜後輩是獲利最多的投資

“胡適是一個書生, 說不好聽一點, 就是一個書呆子。 舉一小事稱, 胡適一次會議前聲明要提前退席, 會上忽而有人談到《水經注》, 胡適之先生立即精神抖擻, 眉飛色舞, 口若懸河起來, 乃至忘了提早退席這件事。 ”

——季羨林

1919 年夏, 清華學校的青年講師林語堂(1895-1976, 福建漳州人, 著名語言學家), 按學校規定, 在清華任教滿三年, 可由學校資助出國留學, 享受每月40 美金的“半個獎學金”名額。

此時, 林語堂已經結婚, 40 美金是養不活一對夫妻的。 機會難得, 放棄不去, 實在太可惜了。

時任北京大學教授的胡適(1891-1962, 安徽績溪人, 現當代文化名人)得知這一情況後,

主動找到林語堂, 對他說:“你回國以後到北大來教書, 我們每月補助你40 塊美金。 ”

就這麼一句話, 也沒有任何合同、字據, 林語堂夫婦就啟程去了美國。

林語堂夫婦到了美國, 那80 美金僅能維持最低生活, 可“屋漏偏逢連夜雨”, 妻子廖翠鳳患了急性盲腸炎, 非動手術不可。 幾天後傷口感染, 又不得不動第二次手術。 而這時, 林語堂連吃飯的錢都沒了, 靠了一瓶“老人牌”麥片維持了一個星期, 只得向國內求助。

可老父已經退休, 家中並不富裕, 他又不願意向曾開錢莊的岳父開口, 於是他給胡適拍了封電報求助:“能否由尊兄作保向他人借貸1000 美元, 待我學成歸國償還。 ”胡適給他寄去了1000美金, 說這是北大的錢。

林語堂

從哈佛大學碩士畢業後, 林語堂又帶了妻子去德國萊比錫大學攻讀語言學博士, 可這更是一段困苦的日子, 無錢吃飯了, 他只好又向胡適求救。

林語堂日後對採訪他的記者說:“積蓄花完了, 在絕望中, 胡博士又寄來了一千美金, 解了圍。 ”

1923 年, 林語堂回到北京, 他找到北大代校長蔣夢麟, 感謝北大對自己的幫助, 表示儘快還款。 蔣夢麟驚訝不已:北大何曾給你寄過錢?林語堂這才恍然大悟, 這哪是北大的錢, 兩次都是胡適自掏腰包。

1962 年, 胡適在臺北去世, 林語堂追憶:“這件事, 已深藏在我和我太太的心中四十多年, 雖然我們後來慢慢地把這筆錢還了, 但是我們永遠記得胡先生對朋友的這份‘無聲援助’。 ”

胡適對人的幫助, 並非林語堂一個人。

他曾專門拿出2000 美金作為專項資金, 用作資助窮困學生留學時的保證金。 有人不解, 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, 胡適回答說:“這是獲利最多的一種投資。 你想, 以有限的一點點錢, 幫個小忙, 把一位有前途的青年送到國外進修, 一旦所學有成, 其貢獻無法計量, 豈不是最劃得來的投資?”

臺灣的文化名人李敖特別喜歡罵人, 但有三類人李敖不罵, 一是中國共產黨毛澤東, 二是自己的父母, 三是胡適。 大家不要錯認為李敖的父親是胡適北大的學生, 所以李敖不罵胡適,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。 李敖不罵胡適是因為李敖還懂得知恩圖報。

李敖臺灣大學畢業後, 給歷史學家姚從吾做助教, 經常被拖欠工資, 於是他給胡適寫了一封信,

說自己已經窮得“三條褲子進了當鋪”。 因為胡適是臺灣“國家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”的負責人, 所以, 李敖才找胡適的。 胡適收到信後, 立即給李敖寄去1000 元的支票, 說這1000 元是送給他的。 告訴他, 來信中講的問題將由執行秘書設法給他補救, 並很客氣地邀請李敖來家中玩玩。

李敖的信很有情緒, 對當時自己的狀況非常不滿, 所以, 李敖說他寫這封信是表示“抗議”的。 胡適沒有見怪, 也沒有生氣, 虛懷若谷, 不但自己掏腰包資助了李敖1000 元(這在五十年代的臺灣不是一個小數目), 而且, 將李敖的抗議落實了, 指定執行秘書負責處理, 採取補救措施。

李敖

2005 年, 李敖來大陸, 在北大表示要捐款150 萬新臺幣(約合35 萬人民幣), 給胡適立一座銅像。

他說:“胡適在我年輕窮困之際, 曾給我1000 台幣, 今天我要以1500 倍的人情來報答他!”

1932 年, 胡適在去南京的火車上讀到千家駒(1909-2002, 浙江武義人, 著名經濟學家)的一篇文章《抵制日貨之史的考察與中國工業化問題》, 覺得很有見識, 一問知道是本校經濟系的一名學生, 心中非常高興。

回到北京後, 就讓吳晗去找千家駒來家中坐坐。 千家駒見到胡適就俏皮地說, 他平時給二三流的刊物寫點文章, 騙點稿費花花。

胡適笑了, 問道:“畢業後準備去哪工作?”

千家駒回說:“我工作還沒著落呢!”

胡適主動對千家駒說, 我介紹你到陶孟和(1887-1960, 新中國成立後曾擔任中國科學院副院長)主持的社會調查所工作。

青年時期的千家駒(中為千家駒父親)

可陶孟和一打聽, 就表示為難,他對胡適說,這是北大學生會的一個頭頭,是個有名的“搗亂分子”,很可能還是個共產黨。意思是算了吧。胡適卻不這樣看,他對陶孟和說:“搗亂與做研究工作是兩回事,會搗亂的人不一定做不好研究工作,況且一個研究機關,你怕他搗什麼亂呢?”

兩年後,胡適又介紹千家駒來北大經濟系兼課。系主任趙乃搏不太想要。他對胡適說,這個人不安生,在社會調查所就自做主張翻譯馬克思的《資本論》,而且這麼年輕,不適宜到經濟系講課。千家駒知道後,給胡適寫信,逐條駁斥趙乃搏拒絕的理由。

在胡適的堅持下,趙乃搏只好同意。千家駒終於走上北大的講臺,給經濟系四年級的學生講授中國經濟問題。

- END -

責任編輯:齊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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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表示為難,他對胡適說,這是北大學生會的一個頭頭,是個有名的“搗亂分子”,很可能還是個共產黨。意思是算了吧。胡適卻不這樣看,他對陶孟和說:“搗亂與做研究工作是兩回事,會搗亂的人不一定做不好研究工作,況且一個研究機關,你怕他搗什麼亂呢?”

兩年後,胡適又介紹千家駒來北大經濟系兼課。系主任趙乃搏不太想要。他對胡適說,這個人不安生,在社會調查所就自做主張翻譯馬克思的《資本論》,而且這麼年輕,不適宜到經濟系講課。千家駒知道後,給胡適寫信,逐條駁斥趙乃搏拒絕的理由。

在胡適的堅持下,趙乃搏只好同意。千家駒終於走上北大的講臺,給經濟系四年級的學生講授中國經濟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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